第8章 值得回味的朋友
小说：
我命令你，不准听话！
作者：
坟头有朵太阳花
二月底。
太阳直射点从南回归线向赤道方向移动。
天还没有亮得特别早，七点不到，天空还是瓦青色。
老居民小区距离南庆实验中学不远，慢慢走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。
顾哲和夏书颜在家门口碰面，结伴上学。
途中买了早点，两人边走边吃。
没走几步，夏书颜很突兀地对顾哲说，她愿意交朋友。
能做朋友是好事，但顾哲有些疑惑。
明明昨晚才说要考核，结果什么都还没做，今早就突然通过。
总感觉少了些过程。
然而最令他困惑的还是夏书颜接下来的询问——
“你会骂人吗？”
“骂人？”
顾哲啃馒头的动作顿了一下，他怀疑自己听错了，看向旁边的夏书颜。
夏书颜小小的身子颤了一下，移开视线，心虚道：
“我……我有很多不好的习惯，如果我犯错了，作为朋友，希望你能骂一下我……”
她捧着豆浆，不敢看顾哲，本来就没底气，还越说越小声，最后几个字几乎没了声音。
朋友之间互相监督吗？
倒也正常。
只不过犯错了就骂人，会不会有点……
“犯错了互相提醒一下不就好了？”顾哲不同意，他觉得做错事就直接骂人不合理。
又不是超雄综合征。
再说了，男女同学之间交朋友，也不可能像那种——兄弟情义无价，张口只有脏话，没有是非对错，全是草拟大坝。
嘴越脏并不代表关系越好。
也不是说对方是异性就区别对待。
良好的朋友关系，底层逻辑都是相互尊重。
彼此之间的相处模式，要考虑对方能接受的尺度。
尊重对方，也不委屈自己，这才是良好关系的开端。
然而，夏书颜的出发点压根就不是交朋友，而是想被他管……
听到顾哲不同意。
夏书颜一下慌了，她看向对方，有些口不择言地争取：“我很笨，犯错了只是提醒的话肯定改不过来，要狠狠骂了才会长记性。”
望着她这副唯恐不同意的模样。
顾哲愣了一下，他从对方情绪里读出的，更多是……乞求？
这是什么情况？
没太搞懂。
他侧头看向夏书颜，放慢了步调，琢磨着对方情绪里细微的变化，也不说话。
相较于顾哲，夏书颜就单纯多了。
她很少说谎，这种做坏事的感觉，让她心跳加速。
尤其是被顾哲这样看着。
紧张，怕被识破，心里有愧。
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，让她不敢回应顾哲的眼神。
任由他看，她低头捧着豆浆，轻咬吸管。
只要顾哲还没回答，这样的紧张就一直持续。
在沉默的氛围中，那样的眼神就像是最严酷的拷问，透过肉体骨架，直达灵魂，不遗漏任何一个死角，将谎言轻易识破。
夏书颜第一次觉得，去学校的路好漫长。
他是不是看出我是在撒谎了？
应该不会吧……
我的要求是不是很过分？
好后悔，就不该提这种要求。
他肯定觉得我很怪吧？
……唔，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。
人家诚心诚意想和我交朋友，我却利用交朋友满足自己。
我好糟糕。
要不还是算了……
希望他还愿意和我做朋友。
沉默的每一秒，她都在自我退让，一让再让。
心绪不宁，豆浆喝完了也没察觉，捧着杯子，吸得杯底吱吱作响。
顾哲暗暗留意她的情绪变化。
说真的，她撒谎的样子好明显。
透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清澈。
虽然不知道她撒了什么慌，但……有点意思。
表面上是乖乖女，小心思倒是挺多。
她的内心好像压抑着某种与世界为敌的叛逆。
这倒是有点酷。
顾哲感受到的东西，远不止这些，至于最显而易见的谎言，也不打算戳破她。
谁还没有点秘密呢？
她总不能是在想着怎么谋害自己吧？
只要不是，她有什么秘密都无所谓。
就在夏书颜快承受不住沉默的拷问，即将开口妥协时。
顾哲三两口吃掉馒头，颇为豪迈地一口气吸干豆浆。
他收回视线，不再折磨夏书颜，“行吧，以后我们互相监督，犯错了就骂一下对方。”
诶？
夏书颜没想到顾哲会同意，迅地转头看向他。
张着乌溜溜的大眼睛，企图从对方的面庞中找出一些勉为其难的蛛丝马迹。
然而……没有。
他真的同意了。
顾哲也不看她，经过垃圾桶时，提醒一下，“这是到教学楼前最后一个垃圾桶，豆浆喝完了要扔吗？”
经过提醒，夏书颜这才扔掉手里早就空掉的豆浆杯子。
她心里愧疚的同时，暗暗窃喜。
太好了，谎言没被识破。
小孩子总是这样，以为能瞒过大人。
那些笨拙的掩耳盗铃，顾哲只能配合着视而不见。
别说，她还真挺像个小孩子的。
顾哲这样想着，嘴角带着浅浅笑意。
夏书颜同学，你有点好玩。
南庆实验中学。
才进学校，夏书颜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她和顾哲商量：“在学校里可不可以和我多保持一些距离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顾哲明知故问，逗她，“怎么，怕被别人误会我们是在谈恋爱？”
“不是的！”
夏书颜瞬间红了耳朵，她不明白顾哲怎么会往那个方面想，有些急了。
在高中校园里，虽然每个班都有那么几对，但要是被扣上早恋的帽子，那可是死罪。
这样的玩笑乖乖女可承受不了。
顾哲瞄了一眼她那担惊受怕的模样，憋着笑。
像是在逗什么小动物一样。
好玩。
夏书颜老实巴交地解释：“我和其他同学关系很不好，如果你和我走太近……”
“行了，行了。”她话还没说完，顾哲在她眼前抓一下，示意她收。
她很乖地闭上了嘴。
昨晚说，今早又说，没完了属于是。
顾哲很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：
“我又不怕别人在背后说我，再说了，我们是朋友，如果有人说你坏话，我肯定站在你这边。”
不经意脱口而出的坚定选择，让夏书颜心颤了一下。
说不清道不明。
这是她从没感受过的东西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。
夏书颜：“可是……她们真的会说得很难听，你和我保持一点距离就不会被说了。”
顾哲：“那你怕她们说你坏话吗？”
夏书颜表情呆了一下，她不明白顾哲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，但她还是老实回答：
“我经常被说，习惯了，我不怕。”
顾哲心里不舒服了一下，但他没有表现出来，耸耸肩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：
“那不就得了，你不怕，我也不怕，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夏书颜还想说什么。
顾哲打断了她：“夏书颜同学，我们是朋友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“唔……记得。”
两人说着话，已经上到了教学楼三楼。
这里是高三所在的楼层，视野很好。
从楼梯口出来，两人同时迈入长长的走廊。
曦阳正好从东边露头，灿烂铺进过道，映照在少年脸庞。
他的笑容和煦又温暖，在少女眼中，胜过朝阳。
夏书颜望着他。
接下来他的话，让夏书颜在以后的人生中都反复回味了好久。
这也是她第一个为他奋不顾身的理由。
那天，顾哲笑着对她说：
“如果我在这种时候逃走，那我也没脸和你做朋友。”
——
——
太阳直射点从南回归线向赤道方向移动。
天还没有亮得特别早，七点不到，天空还是瓦青色。
老居民小区距离南庆实验中学不远，慢慢走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。
顾哲和夏书颜在家门口碰面，结伴上学。
途中买了早点，两人边走边吃。
没走几步，夏书颜很突兀地对顾哲说，她愿意交朋友。
能做朋友是好事，但顾哲有些疑惑。
明明昨晚才说要考核，结果什么都还没做，今早就突然通过。
总感觉少了些过程。
然而最令他困惑的还是夏书颜接下来的询问——
“你会骂人吗？”
“骂人？”
顾哲啃馒头的动作顿了一下，他怀疑自己听错了，看向旁边的夏书颜。
夏书颜小小的身子颤了一下，移开视线，心虚道：
“我……我有很多不好的习惯，如果我犯错了，作为朋友，希望你能骂一下我……”
她捧着豆浆，不敢看顾哲，本来就没底气，还越说越小声，最后几个字几乎没了声音。
朋友之间互相监督吗？
倒也正常。
只不过犯错了就骂人，会不会有点……
“犯错了互相提醒一下不就好了？”顾哲不同意，他觉得做错事就直接骂人不合理。
又不是超雄综合征。
再说了，男女同学之间交朋友，也不可能像那种——兄弟情义无价，张口只有脏话，没有是非对错，全是草拟大坝。
嘴越脏并不代表关系越好。
也不是说对方是异性就区别对待。
良好的朋友关系，底层逻辑都是相互尊重。
彼此之间的相处模式，要考虑对方能接受的尺度。
尊重对方，也不委屈自己，这才是良好关系的开端。
然而，夏书颜的出发点压根就不是交朋友，而是想被他管……
听到顾哲不同意。
夏书颜一下慌了，她看向对方，有些口不择言地争取：“我很笨，犯错了只是提醒的话肯定改不过来，要狠狠骂了才会长记性。”
望着她这副唯恐不同意的模样。
顾哲愣了一下，他从对方情绪里读出的，更多是……乞求？
这是什么情况？
没太搞懂。
他侧头看向夏书颜，放慢了步调，琢磨着对方情绪里细微的变化，也不说话。
相较于顾哲，夏书颜就单纯多了。
她很少说谎，这种做坏事的感觉，让她心跳加速。
尤其是被顾哲这样看着。
紧张，怕被识破，心里有愧。
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，让她不敢回应顾哲的眼神。
任由他看，她低头捧着豆浆，轻咬吸管。
只要顾哲还没回答，这样的紧张就一直持续。
在沉默的氛围中，那样的眼神就像是最严酷的拷问，透过肉体骨架，直达灵魂，不遗漏任何一个死角，将谎言轻易识破。
夏书颜第一次觉得，去学校的路好漫长。
他是不是看出我是在撒谎了？
应该不会吧……
我的要求是不是很过分？
好后悔，就不该提这种要求。
他肯定觉得我很怪吧？
……唔，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。
人家诚心诚意想和我交朋友，我却利用交朋友满足自己。
我好糟糕。
要不还是算了……
希望他还愿意和我做朋友。
沉默的每一秒，她都在自我退让，一让再让。
心绪不宁，豆浆喝完了也没察觉，捧着杯子，吸得杯底吱吱作响。
顾哲暗暗留意她的情绪变化。
说真的，她撒谎的样子好明显。
透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清澈。
虽然不知道她撒了什么慌，但……有点意思。
表面上是乖乖女，小心思倒是挺多。
她的内心好像压抑着某种与世界为敌的叛逆。
这倒是有点酷。
顾哲感受到的东西，远不止这些，至于最显而易见的谎言，也不打算戳破她。
谁还没有点秘密呢？
她总不能是在想着怎么谋害自己吧？
只要不是，她有什么秘密都无所谓。
就在夏书颜快承受不住沉默的拷问，即将开口妥协时。
顾哲三两口吃掉馒头，颇为豪迈地一口气吸干豆浆。
他收回视线，不再折磨夏书颜，“行吧，以后我们互相监督，犯错了就骂一下对方。”
诶？
夏书颜没想到顾哲会同意，迅地转头看向他。
张着乌溜溜的大眼睛，企图从对方的面庞中找出一些勉为其难的蛛丝马迹。
然而……没有。
他真的同意了。
顾哲也不看她，经过垃圾桶时，提醒一下，“这是到教学楼前最后一个垃圾桶，豆浆喝完了要扔吗？”
经过提醒，夏书颜这才扔掉手里早就空掉的豆浆杯子。
她心里愧疚的同时，暗暗窃喜。
太好了，谎言没被识破。
小孩子总是这样，以为能瞒过大人。
那些笨拙的掩耳盗铃，顾哲只能配合着视而不见。
别说，她还真挺像个小孩子的。
顾哲这样想着，嘴角带着浅浅笑意。
夏书颜同学，你有点好玩。
南庆实验中学。
才进学校，夏书颜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她和顾哲商量：“在学校里可不可以和我多保持一些距离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顾哲明知故问，逗她，“怎么，怕被别人误会我们是在谈恋爱？”
“不是的！”
夏书颜瞬间红了耳朵，她不明白顾哲怎么会往那个方面想，有些急了。
在高中校园里，虽然每个班都有那么几对，但要是被扣上早恋的帽子，那可是死罪。
这样的玩笑乖乖女可承受不了。
顾哲瞄了一眼她那担惊受怕的模样，憋着笑。
像是在逗什么小动物一样。
好玩。
夏书颜老实巴交地解释：“我和其他同学关系很不好，如果你和我走太近……”
“行了，行了。”她话还没说完，顾哲在她眼前抓一下，示意她收。
她很乖地闭上了嘴。
昨晚说，今早又说，没完了属于是。
顾哲很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：
“我又不怕别人在背后说我，再说了，我们是朋友，如果有人说你坏话，我肯定站在你这边。”
不经意脱口而出的坚定选择，让夏书颜心颤了一下。
说不清道不明。
这是她从没感受过的东西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。
夏书颜：“可是……她们真的会说得很难听，你和我保持一点距离就不会被说了。”
顾哲：“那你怕她们说你坏话吗？”
夏书颜表情呆了一下，她不明白顾哲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，但她还是老实回答：
“我经常被说，习惯了，我不怕。”
顾哲心里不舒服了一下，但他没有表现出来，耸耸肩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：
“那不就得了，你不怕，我也不怕，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夏书颜还想说什么。
顾哲打断了她：“夏书颜同学，我们是朋友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“唔……记得。”
两人说着话，已经上到了教学楼三楼。
这里是高三所在的楼层，视野很好。
从楼梯口出来，两人同时迈入长长的走廊。
曦阳正好从东边露头，灿烂铺进过道，映照在少年脸庞。
他的笑容和煦又温暖，在少女眼中，胜过朝阳。
夏书颜望着他。
接下来他的话，让夏书颜在以后的人生中都反复回味了好久。
这也是她第一个为他奋不顾身的理由。
那天，顾哲笑着对她说：
“如果我在这种时候逃走，那我也没脸和你做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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